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会有好奇心吧?我的好奇心尤其重,别人经常笑我幼稚,可我却总是乐此不疲——工作之余,我总喜欢追踪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像如荒废的旧宅之谜:我至今搞不明白的是,明明是一样的房屋,怎么有人居住的时候,再旧也会挺立不倒;没人居住的时候,可能不到三五年就会漏雨、倒塌(这里指的是不修缮的情况下)。老家有房屋的人可能会有同感。仔细想想,这事有点邪乎,里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老人们所说的“烟火气”?说得更玄一点就是什么“活气”、“人气”……?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其实,民间还有很多邪乎事,至今难以说清楚。

小时候村里有人家丢了一头大黄牛,主人家去找神婆“掐算”一下寻找的方向。我有幸目睹过那种神奇的场面,至今都感觉匪夷所思!

还记得那个老神婆先是装模作样地烧上几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当时我只是个小孩子,当然听不懂那种低沉、神秘的咒语,只觉得恐惧、刺激),然后就取出了一个粗瓷大碗,加上大半碗水,取来几张黄纸,一双筷子,就开始做法了……

她举起点燃的香,先向四方各拜了几下,然后点着了黄纸,等它差不多快要烧尽的时候猛然扔到那个碗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还在燃烧的纸灰在水面上飞速地打着转,并不熄灭;老神婆眼疾手快,抓起一双筷子竖直插到水中;接下来的一幕,我至今难以忘怀,也至今没能搞清楚。

那两根竹筷子居然就竖直立在水中纹丝不动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单是我一个小孩子给吓到,就连旁边的大人似乎都被震慑到了!大家赶忙跪下磕头,老神婆不慌不忙地取来一块大红方巾,轻轻地盖在那碗水上——我还清楚地看见筷子在方巾下竖直立着,撑起一个鼓包。

再往后呢,大家坐了一会,又烧了一些黄纸,再看那块大红色的方巾,明显瘪下去了。老神婆掀起方巾来,那双诡异的筷子已然倒向了东北方。

到后来,那家主人到底还是把牛找到了,至于是不是东北方向,我却早已不再关注。再往后,我上了学,开始学习科学知识,肯定就不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了!

但是,那一幕诡异的场景,这么多年以来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至今我仍然没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后来,大约是在8岁那年吧,我又被蝎子蜇了一下,痛得上蹿下跳、鬼哭狼嚎了大半天。家里的老人用尽了所有的偏方不见效果;村卫生室里的医生也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打针、吃药、抹药膏,都用过了,可还是疼得要命!

最后,还是奶奶带着我去找了一个怪模怪样的老太太。她让我在太阳底下站在她画的一个十字的正中间,然后她就开始喃喃地念起了一种咒语,低沉、沙哑的嗓音似乎有一种魔力,不一会儿,我就已经昏昏欲睡。

最后只记奶奶端着一碗清水,她捏起一撮那个十字中间的土放在水里,一搅拌就让我喝下去——再往后的情形都忘了,反正那天是奶奶把我背回去的。我昏睡了大半下午,直到晚饭的时候醒来,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许多现在看来不科学的小事,在我脑海里留下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我都读完大学参加工作之后,还是痴迷于这类神神叨叨的玩意儿……

2019年初夏的一天,住在对门的老张突然来找我,想让我帮个忙:他女儿前些天不舒服,听人指点了一位高人,想让我用车载着他们全家前去找一下那位高人。

其实,老张虽然说得这样轻巧,他女儿的病情可并不这样乐观。听说,前些天他女儿突然精神病发作,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说又笑,就像是跟看不见的什么朋友聊天似的。两口子几经观察,看着不像是装的,这才急眼了,赶忙把她送进医院。

怪的是,一番检查下来,孩子身体啥病都没有!回到家里,脾气暴躁的老婆认定孩子是装病逃学,就一顿鸡毛掸子伺候——这一下可算是捅到了马蜂窝,刚刚13岁的女孩子突然劈手就夺过“凶器”,轻轻一划拉就把她妈推到了一边。

然后,孩子嘴里发出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陌生声音,讲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这一下可把当妈的吓坏了,两口子这才轮班看着自己的女儿,四处求人、烧香,又不敢过于声张。

一两个月折腾下来,全家人都熬得面黄肌瘦,小孩子更是两眼无神,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这么多日子里,老张夫妇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什么人也都找过了,全家已经濒临绝望的边缘。

邻居有难,我怎能不帮忙?可是,在答应他的要求时,我脑子临时一热,下意识地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要我帮忙可以,什么感谢也不用,只要允许我全程旁观那位高人治病就行!我一不会开口捣乱,二不会到处乱说!

老张的脸色一连变了数变,最后还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某个周末的早上,我带着他们一家三口奔驰在了通往我们当地最大的山——鲁山的道路上。接连两个小时的山路颠簸,终于进入了鲁山地界。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车子只能开到半山腰的停车场,离那位高人的住处还有一段山路需要步行。

接下来,老张嘴里的那一点点山路可算是把我给累得够呛——我们四个人绕着山路拐来拐去,直走到山路的尽头,老张还是只说“前面还有一点点路”!最终,我们翻过最高峰,终于在后山的一个山谷口找到了那位高人的住处。

酷烈的阳光底下,一座篱笆小院爬满了葛藤,大丛绿茵茵的茂盛叶子倒是透出幽深的清凉。

走进静悄悄的小院,只看到三间青瓦房,一片长势茂盛的黄精丛中正站着一位老人。老人身着蓝色的旧工装,满脸皱纹,皮肤黝黑,乍一看去和山下种地的老农民没有什么两样。

老张有些尴尬地陪着笑脸,刚要开口自我介绍,老人却轻轻地摆了摆手,直接把我们领进屋里。默默地沏好了一壶茶,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老人这才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

我注意到这个老头的怪异之处,干什么事情似乎都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骛;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深沉的静意,在不知不觉间感染到我们每个人。又似乎,他身上展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震慑着我们,都不敢贸然开口。

老人轻飘飘的那一眼,似乎很温润,又似乎很锐利地看透了每个人。最后他把眼光停留在女孩子身上,微眯起眼睛,凝视了一会,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空气就像是凝结了一般,我眼角瞥见老张的妻子急得面色微红,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老张用脚尖碰了一下——她阒然而惊,赶忙往后缩了缩,不敢再出声。

老人的这番凝视,让本来眼神空洞的小女孩渐渐地不安起来。她开始躲避老人的目光,慌乱的眼神中渐渐升起了一股不耐烦的怒意。老人见状突然起身,一把就抓住了孩子的右手,在孩子头上、身体上快速地轻拍了几下,孩子顿时恢复了安静。

就在我们几个大人惊讶的目光中,老人轻轻地拉起女孩,朝外一摆头,示意她到院子里去;临出门的时候他的一只手在身后轻微一摇,吓得我们三个顿时不敢再乱动弹。

一老一少就这样悠闲地踱到院子里,来到西南角的凉亭上,坐在一大块青石旁边。那可能是老头的“茶台”吧?反正两个人正对着院外,远处幽深的山谷一览无余,滚滚滔滔的云雾海洋尽收眼底。

孩子似乎彻底静下来,一动不动地欣赏着眼前的奇景。老头直盯着孩子,过了好久这才跟她轻声地聊起来——隔着这么远,我们根本听不到说话的内容,只看到孩子的表情,一会儿惊诧,一会儿沉思,又不时会点一下头。

老张夫妇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到她神情越来越放松,这才似乎松了一口气。老张的妻子,突然捂住嘴巴两肩抽动着默默哭泣起来,老张一阵恐慌赶忙揽住妻子的肩膀,轻声安慰。

就在这时,院子里,凉亭上,开始出现了变化:老人似乎让孩子闭上眼睛,面朝着云海端正坐好;他呢,从女孩的头上一路轻拍,到全身的某些部位——奇怪的是,随着老人的一番拍打,孩子似乎越来越放松,——最后,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感觉那个孩子似乎坐在那里就睡着了。

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吧,老人紧盯着放松的女孩,却一句话也没说。偶尔,他会拍打一下她身上的某个部位,孩子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继续微闭着眼睛静坐。

等到老人和女孩一前一后表情轻松地再回到屋里时,我们三个才如梦初醒——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却没人动一下。

就这样,老人把女孩送到她妈妈身边,轻声地嘱咐了几句,大约是告诉他们,孩子回去可能会嗜睡三五天,不用害怕;等她自然醒来就好了,近期给孩子补一补身体,以后不要再过多地给孩子压力……

临出篱笆门的时候,老头微笑着拒绝了老张的“谢意”,只是淡淡地送了一句话,“父母和孩子之间,只不过是机缘相遇罢了;机缘一尽,就会各奔东西,何必苦苦相逼?个人自有自己的命运。”

回家以后的事情,我就不是很了解了。老张的女儿大约是痊愈了吧?要不然他们夫妇也不会在一个月后再来找我陪他们去感谢那个老人。

这一回再去,双方会面的时间却是很短。老人收下了他们两口子送来的米面油茶等生活用品,也没有过多的推辞。但是,当他们问起女儿的病因之时,老人却是犹豫了片刻,“有些事讲不明白,也分人听;即便是说了,大多数人也不会明白,只有少数有缘人能够听得懂……”

接下来,老人话锋一转,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就像这位小伙子,他或许能听明白一些……将来有时间,请你来我这喝茶……”我一激动,脸红脖子粗,赶忙连连点头。

事情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我们大家又都回到平庸而忙碌的生活中。要不是这场大疫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或许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位老者。

三年的疫情从天而降,三年的居家隔离突然解封,本该重新振作的我突然接到了一个噩耗:我们公司破产了!偌大的一个股份公司怎么说倒就倒了?大家还都没明白过味来,就都要各奔东西了?

我,作为公司的一个中层小领导,原本觉得生活平稳坚实,自己努力奋斗只会越来越辉煌;谁知道顷刻之间居然“下岗了“!只记得当时,分别的那一刻,面对女同事们的伤心哭泣,我硬是装出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潇洒模样,引得众人对我羡慕不已!

其实呢,我的心里……哎,不说也罢!从那天起,我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我的妻儿父母……

每日游荡的近一个月里,我醉过、偷偷找没人的地方哭过、夜里在噩梦中惊醒过……面对妻子的追问,每次我都会轻松地一笑而过。

终于,走投无路的我想起了鲁山上的那位老人。也不知道是想要去求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去聊聊天?发泄一下?还是想要……?

总之,我带着一些不伦不类的想法,和一些不伦不类的东西(一只板鸭和两瓶酒),在一个阴沉沉的天气里来到了鲁山。

让我感到分外惊讶的是,老爷子居然远远的迎了出来——他难道早就知道我要来了吗?他还知道些什么?……一时间,我的心里怎么涌起了一股酸酸的委屈感?……

老爷子殷勤地接过东西,微微佝偻着身子给我带路,帮我打开篱笆门,点头微笑,示意我进门——全程并没有讲一句寒暄的话,但却让我恍然觉得他就是我的一位亲人,长辈……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坐着喝茶;他却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切好了板鸭,调好了一小碗蘸料——我注意到他的刀工称得上精湛,蘸料只是酱油和山上的一些野蒜,味道清新又诱人。

他坐在我对面只吃一碟花生米;我则是渐渐放开了怀抱,喝酒、吃肉。

慢慢地,几杯酒下肚,他主动跟我聊起了老张家女儿的事情:原来,一见面他就瞧出了不对,孩子满身缠绕着“杂气”,头上的“辉光”也乱得很。我一时间没听明白,他就耐心地给我说起了一些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说,传统道医认为,人是有三魂七魄的。三魂是为胎光、幽精、爽灵……。简单地讲,胎光就是人的生命之光,健康的人光色纯净亮丽,生病的人则不然;幽精,主管男女之情,对孩子来说是情志;爽灵,则是负责人生来的灵智、悟性。

老人所见到的就是孩子的胎光尚好,只是幽精和爽灵受损。她似乎是命焰被压抑了,情志一时不畅——小孩嘛,别看身体长成了,心理承受能力却是十分脆弱;遇到当今社会的巨大竞争压力,再加上父母的鲁莽,怎能承受得了?

所以,老人帮她理平一身杂乱的气机,重新培固她的胎光……至于那个所谓的陌生男子的声音嘛,老人笑了笑,又讲出了一番令我目瞪口呆的理论。

万万没想到,他跟我提到了“量子理论”、宇宙最小的物质“弦“……他解释道,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一种能量的聚集,有着某种共同特性的能量相聚,就形成了物体,比如人——机缘所聚,无数的“弦”就聚合成了当下的“我”。

等到这种特性,也就是所谓的机缘一灭,人当然也就不存在了!那,又去哪里了?重新回归到“弦”的单纯能量状态,等待下一份机缘。

一番话说得我如坠五里雾当中!我愣住了,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的理论,本来以为他只是所谓的那种世外高人(神汉之类),却没想到……

他摆摆手,并不急于解释、分辨,而是双眼忧郁地望着我——可我怎么感觉他似乎又不是看着我这个人,而是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种东西……?

一时间,我的心里有些发慌!“年轻人,既然知道生命不过是一股能量相聚,聚散变化一刻也不会停止,生命就像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那又何必过于忧心呢?”或许是他那种缓慢、低沉的语气打动了我,又似乎是某种力量直接撞击到了我的内心深处,还或许是因为酒喝急了……

总之,我竟然一下子没忍住,眼角流出了泪;甚至一发不可收,抽抽噎噎,后来干脆一边灌酒,一边呜咽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年近40的男人,怎能毫无防备,在人前大放悲声?况且,这里也不是我自己的家啊!面对的只是一个差不多陌生的老人而已,他并不是我的亲人、家人、朋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哭得胸口憋闷,喉咙中就像堵着千斤石块。老人家轻拍着我的后背,突然在我的头顶猛然一拍:一瞬间,我感觉胸口和喉咙处似乎打开了一道闸门,或者是撞开了一道裂缝——“哇”的一声,我痛快地哭了出来,顿时觉得浑身舒畅,有一种一泻千里的畅快!

那一天,我承认有些失态,甚至是有些放纵自己——可我觉得值了,从没有感觉到这样痛快过,自从我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之后!

等我慢慢地平复下来,老人家跟我讲起了许多事情,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古怪思想,从不曾直接针对现实生活中的困境与坎坷,但却又似乎都能解开我的心结。

既然,生命只是一条河流,那坎坷既然无法躲避,顺其自然好了;既然生命自有它的始终、流向,我又何必太执着于一时的得失?尘世的纷纷扰扰,只不过是炼心罢了……那好吧,世界,我又来了,看看你这一番给我准备了什么题目……

“我来人间一趟本想光芒万丈……”等我下山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回旋起了这首歌。

西边天际,晚霞的万丈光芒烘透了云海,翻涌起巍峨的云山、雾谷,竟然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壮丽!我感觉自己又行了,似乎鼓起了一些勇气;重新拾起了一些久以忘怀的东西……

最后再赘述一些,我后来跟随同学投入了自媒体行业,学习起了“剧本杀“这种崭新的样式。每当工作累了,我时常还是要去那个老人那里聊聊,几乎每一次都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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