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成人按摩职业技能培训学校在进行保健按摩师的评价考试。李士坤摄

本报记者 代丽丽 实习生 张雨凡

给人做个指甲还得考取职业资格证，而且还细分为五级；做个陕西面皮，还要先考专项职业能力证书……类似的创业门槛曾经举目皆是，品类繁多的职业资格考试衍生出规模惊人的考试产业链。

近几年，国家取消了大批职业资格，并建立国家职业资格目录，最新公布的目录仅剩72个项目。大量准入证、上岗证被取消，相应的技能人员水平评价类全部退出目录。

那些目录之外的职业，用人单位应该如何判断劳动者技能水平？求职者又该如何证明自己能力？这成了一道新的难题。

企业自主认定

技能等级晋升与薪酬挂钩

“水平评价类技能人员职业资格退出职业资格目录，不是取消职业，也不是取消职业标准，更不是取消技能人才的评价，而是由职业资格鉴定改为职业技能等级认定，改变了发证的主体和管理服务方式，变成了‘谁用人、谁评价、谁发证、谁负责’。”人社部对此作出这样的回应。

北京市职业技能鉴定管理中心介绍，所谓“谁用人、谁评价、谁发证、谁负责”就是由企业等用人单位作为评价主体，按照有关规定开展职业技能等级认定。需要什么人，怎么去培养、评价人，完全由企业自己说了算。

孟大鹏是北京公交集团的一名驾驶员。这些年，他获得过“身边雷锋”“最美北京人”、北京市劳动模范、公交大工匠等称号，虽然荣誉等身，但工资却没有明显增长。2020年，他通过集团组织的自主评价后，评上了技师，他的工资条里也多了一项：技能工资——1000元，此外还享受2500元技能提升补贴。

“实实在在的待遇，让职工看到了等级提升的希望，极大地激发了职工的积极性。”北京公交集团人力资源部副经理谢静说。

社会第三方评价

没企业的也有地方评等级

还没找到工作，在街边小店里打工……不具备自主评价条件，技能评价又该找谁做？答案是：第三方社会化评价。

北京市成人按摩职业技能培训学校的一间教室里，正在进行保健按摩师中级操作技能评价。10张按摩床上都躺着模特，10名学员正在对他们进行保健按摩。这一项考察的是“记忆力减退按摩”，考核分成10项内容。1号考生忘了把模特的鞋放到床下，第一项“按摩前工作”被扣掉2分；4号考生虽然点揉了太阳穴，但时间太短、力度也差点火候，被扣掉4分……实操考试的形式和内容跟没有改革之前也差不多，但考官周正坤明显感觉到，“现在标准更高了，考核更严了。”

保健按摩师的国家职业标准鉴定，退出职业资格目录后，新出台的国标比原来更严格。比如，对于颈椎疼痛的治疗，过去要掌握3个穴位的按摩，现在标准提高到10个。申报的门槛也高了，过去有相关工作经验就可以考高级工，如今明确规定，必须取得中级工的证书且工作三年以后才能申报。

像成人按摩职业技能培训学校这样的第三方机构，社会化评价也同样有市场认可。学校招聘会吸引了很多知名企业，当月毕业的200多人几乎全被订走。在中教畅享（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甚至还能给电子商务师这样的新兴职业做社会化评价——自己开网店也能找到技能评级的地方。

证书含金量

没有官方红章但效力等同

孟大鹏的证书上是“北京公交集团”的章，王凤伟的证书上是“北京市成人按摩职业技能培训学校”的章，都不再是过去统一的“北京市职业技能鉴定管理中心”的官方印章。

“企业或者学校发的证，人家认吗？”一开始，拿着证的学员们心里也犯嘀咕，觉得非官方证书含金量成色有点不足。

北京市职业技能鉴定管理中心表示，从官方认证变成了企业或社会认证，实际效力是等同的，一样可以在“技能人才评价证书全国联网查询”平台上查得到，也可以享受技能提升补贴。“过去不论谁培训、谁认定，反正都盖一个章。”北京市成人按摩职业技能培训学校校长张海燕表示，“现在谁发证、谁负责，没有官方背书，出了问题就得自己担责，谁也不敢砸自己招牌，培训和认定反而越来越严。”

截至目前，央企在京分支机构、市属企业、辖区企业共208家通过技能等级认定备案，覆盖70万职工和399个职业（工种）。24家社会培训评价组织已通过北京市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门备案，可以面向社会开展43个职业的技能等级认定。这些企业和社会培训评价组织已为14.67万人完成技能等级认定工作，其中11.65万人通过认定取得了技能等级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