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流传下来的笔记杂说里面常有稀奇古怪的事件发生,这难道只是因为古人见识短浅,没有科学观念造成的吗?还是大千世界、茫茫宇宙原本就会有一些超出我们认知范畴的奇闻异事发生?

大明嘉靖34年深秋的一天夜里,徽州天目山一带的少数居民目睹了奇异的一幕夜景:二更时分,先是满天的星斗突然剧烈地晃动了几下,看得人头晕眼花!正当大家搞不清究竟是自己头晕眼花,还是脚下的大地发生了什么变故的时候,夜空中的一切又突然都静下来!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将近三更天的时候,刚刚进入熟睡的山民们突然又被一阵奇异的颤动惊醒过来,脚下的大地居然像是得了寒热病一般打起摆子来!同时,一种低沉的轰鸣从地底深处传出来——这种怪声就像是某种巨物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低沉却又直接震颤着人们的心房,让人不由得产生烦躁、恐惧之情……

天目山一带的居民这一夜几乎都没有人敢再安眠。临近黎明的时候,夜空中又突然响起了雷声,伴随而来的却是漫天的疾雨。时近深秋,天上怎么还会打雷?百姓们越发惶恐,可他们此时还想不到,密集的秋雨从此之后竟然一连下了半月之久……

十几天连绵不绝的疾雨,害得大家柴湿灶冷,炊烟难举;更让山民们感到惊慌的是,稍微低洼的地方,居然遍地都开始往外冒出了浑黄的泉水,山溪、山涧里也日渐翻腾起了滚滚洪流!

天目山深处的更有几处山崖轰然崩塌,听到巨响出来探查的百姓们惊悚地发现,巨龙般横扫一切的泥石流中,竟然还有一些巨大的怪异生物裹挟着泥浆在翻腾、呼啸……

这些千年难得一见的怪异阵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走蛟”吗?可是,据一些有见识的人传言,却又并不像山蛟、岩蟒之类的大虫……

面对着一连串的天地异象,天目山的百姓们越来越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担忧难道会有什么不可测的巨大灾难正在酝酿形成吗?……

与此同时,乡间很多神婆、巫汉纷纷趁乱出来蛊惑人心,讲什么天地大灾即将来临,山神发怒,地龙翻身……吓得百姓们不由自主地就开始聚敛钱财修庙、建坛,祈禳天地神灵……更有一些常年见不得天日的秘密组织,纷纷从巢穴里开始蠢蠢欲动,借天地灾异筹划一些见不得光的阴谋……

连日的苦雨过后,天上云开雾散,太阳重新又赫赫扬扬地光耀山川。

家住在东山坪的私塾先生龚秀才这一天散学之后闲来无事,就翻过山梁前去看望自己的知己好友杜松年。经历过这些时日的灾异、恐慌,秀才肚子里早已经是疑惑丛生;可他却不肯相信那些愚夫愚妇的荒唐渲染,早就想来找好友一解心结了。

秀才快登上山梁的时候,太阳已经压到西山顶上,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西天际就像着了火一样瑰丽,动人心魄。龚秀才满心欢悦,边走边吟诵诗词,自得其乐。就在他刚转过一个小山包,无意间探头往下面的深涧一看,咦,下面的山崖底下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

这面山崖呈现出斑驳的土灰色、浅黄色,看上去像是新近崩坍过,又刚露出新的岩石。就在离地面不到两丈高的地方,显露出一个幽深的岩洞,从秀才这边看下去,也就如村民们盛水的陶瓮般粗细——让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个怪异的小洞口竟然在不断地往外冒着丝丝缕缕的混黄烟气,从秀才这边看下去若有若无。

此刻,几十个村民正忙活着在洞口下方搭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平台,旁边还堆起了两堆木柴。为首的几个人指手画脚,似乎在指挥众人行动。这几个人身着米色的长袍,头戴着莲花瓣一样奇形怪状的帽子,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秀才一见却赶忙缩回脑袋躲藏到一丛山棘树后——这些奇装异服的人,秀才听说过,似乎是一种叫做“归元道”的秘密组织成员。

这些人平常行事诡秘,擅长妖言惑众。如果有人拆穿他们的把戏,他们又经常会穷凶极恶地打击报复别人。秀才可不敢被他们发现,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窥探一下这些人到底在干些什么?他平日里可是经常听到这些邪徒擅长灵异、诡秘的术法……

只见众人顷刻之间就搭好了平台, “长袍”中,一个干瘦的老头儿就摇摇摆摆地登台盘腿坐好;其余的“长袍”赶忙跪倒在台下不住地对他磕头礼拜,众百姓也像群鸭般整齐效仿。又见台上那个老者开始比手画脚地似乎在讲道,秀才也听不清下面讲了什么。

不一会,平台前面的两堆木柴就被点燃起来。众人更是连连叩头不止,只有台上的那个老头在不时地往小洞口方向张望,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就在龚秀才觉得无聊,刚想要起身继续赶路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幽深的小洞口突然闪过一阵亮光,虽然只是倏然消失,但却引起了秀才的注意。难道是自己的眼睛花了?还是洞里有什么奇珍异宝?或者是……?

秀才赶忙又重新藏好,探头观望。亮光闪过后,小洞口那种浑黄的烟气更盛了,倒像是洞里燃起了火堆,往外冒烟。突然,平台上的老头站起身来,双手胡乱挥舞,摇头摆尾,状若疯狂,也不知道是在大声呼喊什么……

众人见状顿时停止了叩头,五体匍匐在地,再也不敢挪动分毫!紧接着,秀才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幽深的岩洞里突然亮起两束亮光,在山崖的暗影里就如同有形的光柱一般急速地扫过洞外的众人,最后集中到平台上的老者身上。

随着浑黄的烟雾越来越浓,台上的老者突然就起了变化:他居然衣袖飘飘地升腾起来——就那样两腿盘膝趺坐,平地腾空而起!这可是着了怪了,秀才大惊!难道是这位老者真的修炼升仙了?

龚秀才脑子里一时间一片空白,一颗心却不由自主地狂乱地跳动着!莫非乡里平常传言的那些秘术都是真的?难道是自己小看了这些诡异、狂妄之徒?……又或者,这是他们的一种诡异的障眼法?

秀才脑子里迅速地略过了古书上提到过的那些江湖邪术……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龚秀才突然瞥见那个洞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秀才定睛再看的时候,却依旧只是烟雾腾腾,亮光如柱。再看那个老者,此刻浑身衣袂飘飘,简直像极了传说中的飞升仙人!

台下的众人又是一阵杂乱的舞拜,前面几个奇装异服的人,又似乎呈现出哭喊的疯狂状态……半空中的老者挥手扔下一件披风,下面众人顿时乱作一团,纷纷争抢……

所有这些,也只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眼看着老者已经升到洞口不远处!此刻,秀才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他可绝不敢错过这千载难遇的一幕!可是,接下来的情形却吓得他亡魂大冒!

就在老者距离洞口也就是三五尺远近的时候,秀才明明看到小小的岩洞里突然就伸出来两根细长的绳子样的东西, “嗖”地一下就缠住了干瘦的老者,然后倏然拉进了洞中——刹那间,龚秀才仿佛看到洞里,微光亮起,闪现出一恐怖的巨大头颅!

血盆大口近乎岩洞口这样大小,两束亮光原来竟然是这怪物的两只巨眼——就在吞噬老者的一瞬间,秀才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一颗硕大的头颅四周似乎长满了粗细不一的触须,刚才探出去的,似乎就是这种触须!

巨怪突出的嘴巴周围长满了累累的疣突,一双巨眼却是如同蛙类般高高鼓起;翻然缩回的时候,秀才又似乎看到它项颈间粗鳞耸起,一闪而逝!……

可怜岩洞下面的众人却没有看到这一切:他们兀自跪拜不已,口头狂呼,五体投地……

秀才一时间冷汗涔涔,他只觉得嘴巴里奇干,浑身汗毛直竖!没想到,这一瞬间,一条人命就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愚夫愚妇们还指不定会虚传什么灵异、神奇之事!他略微一定神,首先想到是去报官,可是转眼又想到严刑峻法,牵连乡里百姓,又不禁畏首畏尾起来……

龚秀才到达老友杜松年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松年一见秀才面色青白,赶忙把他拉进书房,二人连饮了几杯酒,这才叙谈起来。

说起这位杜松年,却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家祖上原本是书香门第,传到松年这一代,他无意于仕宦,每日里只是喜欢读些闲书聊以自娱,从来也不想结交什么乡绅凡俗之辈。只有龚秀才了解他精研祖上遗传下来的一本奇书《禹王水经》,善于遍查山川水土的奥妙,学识深不可测!

几杯酒下肚,秀才略微定了定神,赶忙向老友谈起了来路上的一番奇遇。松年听后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诧,联系到当前的一些天地异兆,徐徐地讲出了一番世间少有的道理,让秀才连连咂舌,惊异不已!

松年认为,这天地之间,既不是以人类为主,更不会应人类的呼斥而变化无常。天地异变,必有其自身的道理。

仔细地审察山川异象,水土变化,人们也只能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推测时局而已,经常避免不了盲人摸象的陷阱。千百年间也曾有高人看破这种道理,他们却另辟蹊径,研究出了一种窥破阴阳秘辛的法门,名为“心镜”、“天眼”……古书上这样的叫法不一而足。

这种异术能够突破凡俗的局限,遍观山川内部,江河水底,甚至是虚空之外的一些秘密。阴阳之道,岂能像凡俗之辈想象的那样简单?

近来天目山石崩土流,地涌黄泉,松年早就看出了不对!但是说出真相,又怕龚秀才不信。这山川地下,原本就自有它们的运行规律,自有调节的手段。土石之中有着人类难以发现的巨大存在,古人勉强地称它们为“土龙、水龙”。

但是这些巨大存在的模样可不是像我们图上所见到的神龙那个样子!大千世界,其实还隐藏着万万千千种异物。

松年的祖上就曾讲过他游历天下,所见过的72种土龙的模样:有的无首无尾,身躯长过百里,巨大无比,却能够疏通地气,调节阴阳;这种巨物一旦被阴阳不调激起变化,那对于人类来说可就是天塌地陷般的大灾!

地下还有四通八达的深穴、秘洞,连接着九州。这其间存在的生物根本就和渺小的人类完全不在同一个阴阳维度内,它们的样子自然也就会被人类称为怪物、妖物或者是神物!

据传,齐云山底就有秘洞连通昆仑——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洞天”的意思吧?

秀才今天所遇到的异物,八成就是这样的存在!也并不能说它就是恶物,只是俗人的欲望致使自己送了命罢了。想必阴阳环境的不同,会很快让它潜形匿迹的;如果不然,自会有世外高人前来干涉,秀才也不必挂心。

此外,松年的祖上还谈到过“水龙”,地下极深处,先天癸水澄净,不受污染,才能生出无数种平衡阴阳的巨物。它们引水导流,滋润一方土地山川,才会有山明水秀,林木花草,人杰地灵的盛世景象!

如果凡人肆意扩展,俗欲蒸熏,恶念污染,致使这些癸水中的巨物变异或是烦躁,那给人世间带来的危害可就更大了!小则泉水干涸,旱灾连绵,赤地千里;大则山崩地裂,地火喷涌,毁天灭地……

讲到这里,松年连连哀叹,担心眼下的异变会演变成巨灾,告诫秀才多多留意,早做打算——只可惜龚秀才听得迷迷糊糊,并没有太在意松年的警示。松年只好长叹一声,叉开话头……

可怜渺小的人类兀自不知,还狂妄自大;从古至今竟有无数庸徒妄想修成仙佛,和日月争光——殊不知一心求仙、求佛也不过是一种最强的欲念而已!于天地阴阳没有尺寸之功,却怎敢妄想长生?

接下来,松年历数了许多成名的典籍,过往的高人,无不是水中捞月,雾里观花,一场空幻……

二人谈着谈着,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兴致不减的龚秀才听得起劲,不免就央求好友展示一下那神秘莫测的“心镜”之术,让自己也开开眼界!松年摆脱不过,只好清退仆佣,端来一盆清水,焚香静守片刻之后,施展起来……

龚秀才在清水中渐渐地迷失了自己,他仿佛感到自己瞬间神行千里,奔腾到了极西处的雪山冰川之巅,看到冰下庞大的玉龙蠕蠕而动,晶莹庄严,又怪异华丽……一会儿又倏然钻进地下千丈之远……

那里可不是静土顽石,而是孔穴纵横,千奇百怪的异物各自相安无事,它们有的有首无眼,依靠食土为生,却又排泄出五彩缤纷的矿物;有的身带巨泉,钻行到那里,就会形成无底的深渊,冒出地面却又仅仅是拳头大的一小汪水坑……

泰山背后,上百道山峪之间就有这样的无底深渊;东海之下还有亘古泄露的不尽海眼……千山高耸,总有探出云海的巅峰;大海无量,总有幽渺难测的深底——可是无尽的地下呢……?

“咄,龚兄醒来!”霹雳般的一声猛喝,秀才这才阒然而惊!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吗?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妙术?怎么会隐藏着这么多的神奇秘辛?

临别之际,松年只是含混地告诉他,这些秘术来自他们家祖传的《禹王水经》,原本是用来经略天下,造福百姓的神术——怎可轻易用来戏耍?……

龚秀才第二天回到家里,迷迷糊糊就生起病来,一时间寒热交替,请医问药都不见成效。夫人焦急万分,无奈之下就和秀才商量,近来邻村来了一些方外高人,惯会请神医病,十分灵验,听说他们还有龙鳞仙药,包治百病呢!要不要请他们来试一试?

秀才闻听这话,脑子里顿时闪过了那天傍晚,山梁上俯瞰到的惊魂一幕……龙鳞?莫不是……?

一身冷汗顿时倾泻而出,吓得他连忙摆手摇头,舌头都打结了,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夫人……”谁知道这一下,冷汗出尽,他的病体倒是近乎痊愈了!

又过了几十天,关中一带就发生了举世震惊的华县大地震,祸延97个县,伤亡83万余人......龚秀才再去拜访杜松年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松年一家居然早已人去宅空,再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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