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躲过了所有监控,死后躲过了所有搜寻。”

走出校园监控盲区之后的胡鑫宇,竟让江西铅山县组织的一轮又一轮搜救力量耗时百余天无功而返,最终却被找鸡的粮库工作人员意外发现其缢吊于院内树林,一起最普通不过的校园失踪事件,失控成“塔西佗陷阱”般的舆情焦点,进而招致了公信力受损全民掀起网络破案高潮,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源于当地对特殊单位的顾忌。

发现胡鑫宇遗体的仓库


(相关资料图)

胡鑫宇尸体被发现缢吊于粮库内树林,当地却只通报为“金鸡山区域树林”,家属与通报措辞的差异引发舆情新一波发酵。据上游新闻报道,对于“为何通报中地点不写详实”,铅山县知情人士给出的回应是,“基于粮仓是特殊单位的考量,没法直接写明,所以铅山官方只写了金鸡山区域树林。”

毫无疑问,作为一家副部级央企在地方的直属粮库,抛开行政级别和隶属关系之外,单就粮库本身来说也确实算得上“特殊单位”,铅山县多轮地毯式搜索的圈越画越大,却对与致远中学距离很近的粮库搜索没有做到“面面俱到”,纵使后期摸排很努力,但这种“舍近求远”的做法,无疑是过往106天中找不到胡鑫宇的重要原因,也是胡鑫宇失踪事件不断发酵的关键所在。

诚如媒体报道所言,粮仓是特殊单位,位于金鸡山区域树林内,进出需要严格手续。此前,江西省、市、县组织的搜救队也曾进入粮仓搜寻,但没有发现胡鑫宇尸体。粮仓工作人员也向官方反映未发现任何异常。媒体引述知情人的感慨,“下了很大功夫搜寻,百密一疏。进出粮仓手续麻烦,也轻信了粮仓工作人员的反映,两重原因叠加。”

胡鑫宇案代理律师郑晓静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遗体在粮库里100多天没被发现不属于重大疏漏”,寻找的时间确实比较长,也引起了社会持续关注,但也不能据此直接追究谁的责任。

话虽如此,但“搜寻时,粮仓是特殊单位,没法地毯式寻找”,“通报时,粮仓是特殊单位,没法详实写清地点”,在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前,当地如此顾忌特殊单位的做法,不仅让人无法理解,更无助于消除关注事件网民的疑虑,这种心态和做法着实有些离谱。

粮库距离胡鑫宇就读的致远中学很近

同样的景象,过往多数人只在评书中听过,单田芳播讲的《白眉大侠》里面有一段徐良三叔翻江鼠蒋平和大头鬼房书安领圣旨搜查晋王赵吉府邸的故事,起初,晋王百般阻拦,就是不让搜,蒋平和房书安顾忌赵吉官职太高不好处理,就去搬来了八王千岁赵德芳当救兵,八王千岁官职一下就盖住了晋王,搜寻王府也得以顺利进行。

对照现实中的铅山县地毯式搜寻,可以说与评书桥段如出一辙,算得上“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平心而论,胡鑫宇失踪虽然依据法律规定没有立案,但当地对他的搜寻力度却不亚于刑事案件,一轮又一轮的地毯式搜索,动辄数千人的全城搜索,覆盖了学校南侧树林山岗约589亩、铅山县至余干县信江河段约200公里、峰福铁路沿线约22公里、学校附近的2238户居民、159家企业、951辆客货车的司机、全县226处庙宇道观、25家养老机构、1家救助站、72个水塘、3个水库。

不止如此,联合专班还反复查看、交叉复核了6471.5小时的监控视频和31.7万余张交通卡口抓拍照片,并先后4次派员赴福建、浙江等胡某宇曾生活或可能前往的区域查找,同时,邀请权威刑事侦查、刑事技术、视频技术及心理专家参与调查搜寻工作,向25个省级公安机关发布了线索协查通报。

这种搜寻规模和江西省、市、县公安机关联合工作专班摸排核查线索的力度值得肯定,但透过网络上的千人搜寻镜头也可以发现,这种乌泱泱一大片人群的所谓“全县范围内开展了3轮搜寻工作”,看上去场面壮观,具体能否起到多大的实际效果却有待商榷,更多是一种迫于舆论压力之下的“形式主义表演”。

地毯式搜索的触角遍及全县,查找区域远至福建、浙江等胡鑫宇过往生活地点,协查通报洒向了全国25个省级公安机关,却唯独对地处致远中学附近的粮库“浅尝辄止”,费了很大劲沟通才得以进入寻找,却未采取地毯式搜寻,只是询问过粮库工作人员,得知没有发现外人进入后就轻信了。

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却在距离学校很近而且是此前因面积很大没有全面搜寻的粮库发现了胡鑫宇遗体,面对这样的结果,尴尬和质疑自然难免。其实,胡鑫宇并不具备“生前躲过了所有监控,死后躲过了所有搜寻”的超能力,只是自始至终的顾忌,让当地地毯式搜索彻头彻尾演变成了一场形式主义的闹剧。

粮库勘查现场拉起警戒线

粮库的特殊性质和行政级别,对于铅山县来说可能不好协调,但自“(2022年)11月20日成立由省市县三级公安机关组成的联合工作专班开展调查”后,面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俨然人间消失”一般的胡鑫宇,更高层级的调查机构以及一众权威刑事侦查专家还能忽视眼皮底下的这处粮库,似乎让人很难理解。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乃至发现胡鑫宇遗体之后,粮库竟然还被视为特殊单位不敢直接写明地点,让围绕胡鑫宇失踪的猜测再一次陡然升级,一起普通失踪事件,让当地办成了持续106天的悬疑案,也只能说“咎由自取”。

时下,胡鑫宇缢吊勘查的更多细节明确,缢吊遗体发现于粮库内竹林处,录音笔在遗体边墙洞发现,即便现场勘验报告、尸检报告、录音笔鉴定等关键证据均未出结果,律师也建议家属先不火化遗体并准备申请刑事立案,想必很多人也会明白胡鑫宇失踪远没有大家想象得复杂,只不过是当地过于顾忌特殊单位一步一步催化着事件升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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