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男童喉咙长菜花样肿块确诊感染HPV”的报道在网上引发热议。有必要说明的是,报道的初衷是科普指向。所以只是粗略地提到杭州2岁男童,名字“果果”还是化名,至于父母,仅提到“果果”的妈妈曾经感染过HPV,并基于“果果”是自然生产,从病理学的角度推断“果果”可能是在生产过程中感染了HPV。


(资料图)

而对于报道的大头篇幅都是用来解释“果果”的病因和科普HPV的相关知识,尤其着重提到“感染HPV最好先治再怀孕”。说到底就是基于病害谈病理,希望父母为了孩子健康,在孕前产后做好相关措施。也就是除了“先治再孕”,对于“已孕已染”的情况也给出了具体建议。

可吊诡的是,面对这则重科普的报道,舆论层面却丝毫没有学习的意思,反倒是意淫的气氛很重。比如一上来就质问,“果果”的妈妈咋得的。因为关于HPV的传播途径很明确,主要是接触传播、性传播、母婴传播。

一定程度上,“果果”咋得的,大家是不关心的。毕竟撇开性传播,面对接触传播和母婴传播是没什么谈论空间的。于此“果果”的妈妈就成为被质问的对象,当然更准确地讲是被意淫的对象。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其实也是源于易感人群的定义,其中明确提到“过早性交”和“多个性伴侣”,当然并不只是提到这两方面。

但是像“性激素水平紊乱”、“免疫力低下”、“吸烟”等因素却好像被选择性忽略了,这使得报道中的配角“果果”的妈妈一下子就被推到风口浪尖。甚至细看评论区的逻辑,总觉得致病的不是HPV,而是“果果”的妈妈。

正如苏珊·桑塔格在《疾病的隐喻》中所强调的:“梅毒不仅被看作是一种可怕的疾病,而且是一种羞耻的、粗俗的疾病。”由此我们再去看评论区对“果果”妈妈的“不检点”指控,总觉得科普最大的敌人不是病害,而是人们头脑里对涉性传播路径的道德化。这很大程度上,就像艾滋病助长了不祥意象一样。

另外,伴随着舆论层面对“果果”妈妈的意淫,对“果果”爸爸的意淫也随之而来。既定的指控逻辑是“乱搞的多是男的”。咱们先不管“果果”的妈妈是咋得的,就说回对“果果”爸爸的意淫,这种逻辑也是极其荒谬的。

只能说当报道被不断发酵,整体走向了面目全非。毕竟原本是科普为先,但却变成意淫“果果”妈妈,再到后来就是建立在意淫“果果”父母基础上的“性别对峙”:也就是意淫“果果”妈妈的群体和“意淫”果果爸爸的群体进行话语互殴。

虽然双方互殴的时候都是依据医学原理,可事实上,从互殴的嘴脸来看,却是一副恶臭模样。总而言之,不说怎么基于报道去学习防治HPV,而是抓住传播和易感中的涉性字眼进行意淫。不得不说,凡是腰部以下的医学报道,很容易最终演变成伦理报道。

就此,威廉·伯罗斯莫测高深地宣称过:“语言是一种病毒。”因为在性行为的羞耻和粗俗观念里,隐藏着性行为链条化的认识:就是当一个人发生性行为时,他(她)不仅仅是在跟当下的那一个性伙伴发生性行为,而是在和那个伙伴在过去与之发生性行为的每一个人发生性行为。

这种链条化的认识,导致人们对“果果”父母的意淫就产生画面感,以至于追溯“果果”咋得的,就变成追溯“果果”的父母咋得的,紧接着就上升到道德层面进行人格指责,至于致病的HPV,反倒显得很无辜,被全数折叠到医学百科里,而报道再粗略也会因评论区的意淫变得异常饱满。可这样对待科普报道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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