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焦点,是史航的性骚扰事件。

这件事引发的网络舆情,从 4 月 30 日一直热搜到了今天。

陆续至少有女性站出来指控史航性骚扰;而自媒体“萝贝贝“以网友私信等方式获得的投诉,目前的数字显示已经到了 23 个。


【资料图】

曝光的,还未曝光的,相信这个数字远远比这更大。

史航这个名字,也许有些读者第一次听到,但对于文学、戏剧从业人员以及媒体人来说,即使不是如雷贯耳也算耳熟能详。

而今天再看爆料者的文字,充满着极具有力量感的痛和血。

讽刺的是,史航还曾经给《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写下过推荐语,而前几天,正好是作者林奕含的忌日。

这本《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让很多人都读不下去,因为“太痛了“,不忍卒读。

而比行文更痛的,是推荐语最后的那一句话。

这本小说,改编自真人真事。

作者林奕含曾给好友发去信息:“我多希望,在我第一次被强奸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这是一本小说,你们都不敢去读;

这是我的人生,你们都劝我活下去。”

她还说:

“我希望大家承认有些痛苦,是毁灭性的”。

林奕含已经离开 6 年,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聚焦这个事件。

因为它背后是无数新鲜的,生长的,等待着拥抱自由的生命。

而林奕含曾经以血为墨,以字为刀,让所有人感受残忍,与痛苦共情。

如果我可以成为新的人,

那么我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要成为一个对他人的痛苦

有更多的想象力的人。

—— 林奕含

1.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不如其名,它是地狱。

13 岁的少女房思琪,被 50 岁的老师李国华长期诱奸、强暴、性虐待,最终崩溃。

年幼的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件事,她所信仰的文学,被施暴者当成猎艳的武器,她爱文学,不得不为了“活下去”,爱上自己的老师。

“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

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思想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东西!我是从前的我的赝品。

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

书中,她试图求救,跟妈妈说:我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

- 谁?

- 不认识。

- 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

就此,房思琪决定沉默。

她一瞬间决定从此一辈子不说话。

她说自己是“馊掉的橙汁和浓汤”,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

是“一个灯火琉璃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2.

这本书更像是一本日记。

记录着少女时期的林奕含,被当时的国文老师侵犯的经历。

她把伤口剖开,回忆那个过程,并且试图用痛苦的肉身,点醒自己。

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因此退学,又重新考上大学,然而这份病症也是同样不被人理解。

她曾在自己的订婚宴上,用长达 15 分钟致辞,以重度抑郁症患者的身份,向众人描述自己多年来经历的痛苦与折磨。

“我失去了快乐这个能力,就像有人失去了他的眼睛,然后再也拿不回来一样。”

她会认不得纸上的字,不得不找老师请假,延缓期末考试。

老师们无法想象她的病情,他们看着她的洋装、唇膏,开玩笑一般询问她是从哪里拿到病例报告的。

她会发生解离。

19 岁,第一次解离后,她在大街上突然清醒过来,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家里走出来的。

因为这是有肉体承受的痛苦太痛了,才发生了思维和身体分离开的现象。

她要花大把力气去摆脱痛苦,就像精神分裂那样。

林奕含看起来很温柔,如果不是遭遇过这些,也许她如今仍过着非常平静的生活。。

她其实一直在以各种方式自救。

有了正常的恋爱,可这份恋爱也没能把她拯救出来。

“我突然发现我对B做的最残忍的事情,就是让他明白,身为重度精神病患的伴侣,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使我真正幸福。”

“房思琪发生这件事的重量是,即使只有一个人,那个重量就算把它平分给地球上每一个人所受的苦,每一个人都会无法承受。”

她在采访中说:

“出版以后我被冠上成功之类的字眼,我仍然觉得我是一个废物。

书中的李国华仍然在执业,我走在路上还会看到他的招牌。他并没有死,他也不会死,这样的事情仍然在发生。”

而即使书籍被更多人看到,林奕含却陷入更大的创痛里。

她发现无论怎样,都无法拯救她自己,以及千千万万的房思琪。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3.

林奕含去世后,她的父母说:

“她写书的目的,是为了社会上不再有第二个房思琪,希望天下的父母、善良的男孩、女孩和男人,都能用温柔和温暖的心灵来一起保护房思琪们。”

后来,中国台湾地区立法机构修正规定条文,增订了相关立案。

再后来,随着韦恩斯坦事件,随着 MeToo 运动,不知何时,这些情感开始共振。 《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在世界各地热销。

社会属性逐渐超越了文学属性,这当然是好事。

2018 年,BBC 根据伊藤诗织的遭遇拍摄了一部纪录片 ——《日本之耻》。

越来越多的性侵受害者不再沉默。

从她,到伊藤诗织,再到“小默”,很多人倒下,又站起。

有人一直问,为什么遭到性骚扰后,不报警?

有人曾经有简单的话回答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没有人发问过,那些遭到绑架却不报警的人呢?

无数重叠的经历,已经让越来越多人意识到,《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是一场关于权势的性侵,建立在社会性喑哑之上的诱奸。

常年帮助女性维权的公益律师吕孝权接受《三联生活周刊》采访,也早就为史航的“洗白”,女性的“沉默”作出了解释。

“当受害人提供了一些聊天证据,施害者往往会给出更全面的聊天记录。比如一个领导对下属说,我特别想你,女生回复“笑脸”。

一旦拿到法庭上,法官就会认为施害人的行为并未违背当事人意愿,也就是双方自愿,但这种自愿并不是一种真正的自愿,而是基于权力不平等导致女生做出的违心处理。”

参考文章:

三联生活周刊《性骚扰界定,该以谁的感受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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