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梳子姐


(资料图)

现在用惊雷、地震都不足以形容医药反腐力度,准确地说这是一场愈燃愈炽的燎原烈火。

进入8月份以后,每天都有医疗系统干部落马消息,截至8月12日,今年全国至少已有176位医院院长、书记被查。

与此同时,医保局长也成为高危岗位,多名医保领域领导干部陆续落马。

很显然,医药腐败的利益链延伸到哪里,反腐的利刃就砍向哪里,只要沾染其中,谁都别指望侥幸过关。

有报道说,各大医院书记院长被抓后无不痛哭流涕,有的忏悔,有的道歉,看似迷途觉悟实则鳄鱼的眼泪。他们都是医院的领导干部,自己手下的医生有多辛苦平时看不见吗,来医院诊疗的病患花钱有多艰难不知道吗?

收钱的时候有多快乐,擅权的时候有多放纵,现在的泪水就有多虚伪。

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王天朝收受了100套住房,已经贪到了疯狂的地步。

宜宾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杨利最实在,她为自己而哭,“十几年坐牢出来后怎么养老?”

只想着自己怎么养老,为何不想一想别人如何养老呢?

有人由医药反腐想到了东莞扫黄,认为二者共同特点是问题的普遍性严重性早就人尽皆知,并非什么秘密。医药领域的问题,持续时间之长,涉及范围之广,利益勾连之深,群众怨声之大是前所未有的,由此衍生出一个显著特点——举报。

湘雅三院呼吸科9人实名举报该科主任孟婕私设小金库、“一言堂”、放任学生致病患死亡等多项罪状,现孟婕已被停职。

深圳南山医院整形科医生刘飞遭到妻子实名举报,指控其每年收受十几万药品回扣和礼品礼金,未备案注册违法行医,以及常年婚内出轨等问题。

辽宁海城卫健局副局长索要医院干股、受贿洗钱,案发后又举报局长收金条。

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院长赫捷被举报六宗罪,主要是违规私设民营医院,造成国有资产流失。

部属举报领导,妻子举报丈夫,单位内部矛盾,家庭成员矛盾,医患之间矛盾,正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反腐运动中爆发出来。

这些举报说明了很多问题,表明医药系统权力高度集中,核心岗位人员贪腐已然引起公愤,同时医药领域并非一片漆黑,仍有看不惯恶俗习气、敢于直言的正义人士。

现在整个医药系统高度紧张,十分敏感,禁不起风吹草动,不知道谁会把谁举报,不知道谁会被叫去谈话,不知道谁会显露出隐藏的真实面目。

8月12日11时许,洛阳市中心医院发生一起住院患者坠楼死亡事件,结果网上以讹传讹变成医院工作人员跳楼。

反腐是对的,大快人心的同时也需要保持一定理性和冷静,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范围腐败问题泛滥又岂是哪个人不守私德所致?

我们不能指望抓一批人就把风气扭转过来,更不能以少部分人沉沦而对整个医务工作者群体进行污名。纵观社会各个领域,连寺庙、道观都变成公司,方丈主持化身法人代表,没钱开路连山门都进不去,一个没有纯净信仰、没有灵魂敬畏的生态下,发生什么问题都不必大惊小怪。

近日北京市卫健委就发布了“规范使用廉洁账户”的通知,开设专门廉洁账户用于收取市、区各级医疗卫生机构人员违规收受的,因各种原因未能拒收、无法退回或者不便退回的礼金及有价证券、支付凭证、商业预付卡、贵重物品等折价款。

理论上这种做法非常好,能产生多少实际成效不容乐观。因为体制内反腐时也采用过类似办法,一方面当事人心存侥幸不退或象征性少退,另一方面则顾虑留下个人信息反倒成为按图索骥的把柄,从而让廉洁账户变成鸡肋。

也有人对医药反腐寄予很大期望,期待借此机会实现免费医疗,恐怕过于乐观。

医院之所以把营收扩张作为发展动力,就在于财政拨款不足,让本应白衣执甲的书记、院长变成老板商人,他们握有公共资源又在市场经济里面翩翩起舞,亦官亦商的身份为贪腐提供了巨大操作空间。

相比之下,私营企业对内部贪腐行为监督极其苛刻,处罚极其严厉,关键在于企业家与员工的财产权限切割得格外分明,属于你的一分不少,不该你得的一分不多。

反腐的本质不是管控钱财物,而是对公权进行监督约束,哪个领域腐败泛滥就说明哪个领域的权力运行出了问题。

医药腐败的每一分钱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救命钱,现在医保局长们开始纷纷落马,这是医药腐败最严重最可怕的问题。

2022年5月,国家医保局专门发文,要求不得动用医保基金支付大规模人群核酸检测费用。

医保基金并不是哪个人的钱,而是全社会共同的保命钱。如果贪婪的权力之手连医保基金都不放过,挑衅的不仅是法律制度,更是国家安全的根基。

免费医疗就不要奢望了,现在压根就没有丝毫往哪方面努力的迹象。

医药反腐成败于否,并不取决于医疗领域自身,而在于我们整个社会能不能清除腐败的土壤。

医生不是白莲花,他们没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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